“你们也是成年人了,还是医院医生的家属,有两个人还是病人和孕妇,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解决不行吗?非得在医院闹?大晚上的扰乱人家医院的秩序,不知道有病人需要休息啊!”
市公安局里,民警无奈的看着鼻青脸肿的苏毅和李医生老公,语重心长的劝导了许久,这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将两人全都放了出来。
这事闹的,小说也没这么写的啊!
因为李医生突如其来的那句话,本就杂乱的场面变得更加的乱,李医生的老公和苏毅打成一团,外面的医生、护士、乃至于保安们全都冲了进来,至于那个怀孕的年轻女孩,也因为这些问题发生了胎动,现场一片混乱。
现在风波平静,医院里面的流言蜚语暂且不说,鼻青脸肿的苏毅和李医生的丈夫在拘留室待了一晚上之后,这才被批评教育后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两人,彼此都没有看彼此一眼,在公安局门口分道扬镳。
曲鑫也从医院出来了,经过抢救的她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再加上自己老公和李医生在医院里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所以曲鑫也没脸再在这家医院住下去了,不论是她还是那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年轻女孩,全部都从医院搬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曲鑫还听到了医院里的那些护士们零零散散的议论声,包括一些指指点点的评论。但这样的事情又该怎么处理呢?
这一秒,曲鑫前所未有的沉重,好似心头压着千军万马,只要轻轻一抬脚,身子就像是要被压垮了一样。
至于原本让她气恼十足的刘默,此刻曲鑫也没有心思搭理。在丈夫被警察带走之后,曲鑫便独自一人从医院搬离,回到了家里。
推开门的刹那,熟悉的客厅印入眼帘,可这一刻,黑漆漆的房间却是没有丝毫的亮光,像是一个牢笼,牢牢地锁住了曲鑫。
从来没有一秒钟像现在这样,曲鑫感觉无助,感觉阴冷,感觉家不是家,人不是人!
这座空荡荡的房子,似乎异乎寻常的阴冷和陌生。
跟在曲鑫身后的刘默,也是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安慰自己的母亲,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是死路一条,但是谁知道,自己的老爸,竟然意外的出轨了,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同事,还怀孕了!
接连的打击,不单单让自己的老妈惊骇莫名,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往日里,自己的爸爸和老妈如胶似漆,恩爱非常,仅仅是出国了半年不到,如今一赶回来,竟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刚进病房没多久,就爆出了出轨和怀孕的大瓜,刘默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老妈,甚至他自己也有些迷惑,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这个家呢?还能一如既往吗?
推开门的曲鑫,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慢慢地走了进去,失魂落魄的她,这一秒就像是丢失了全身财物的流浪汉一样,拖着步伐,左摇右晃,在来到沙发上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似一座山,在这一秒钟轰然倒塌了一样。
看着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在黑暗中默默发呆的曲鑫,刘默只能一个人站在墙角,相对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只能默默站在一边,给自己老妈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
而独自坐在沙发上的曲鑫,此时此刻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愤怒吗?心酸吗?等自己丈夫回来之后要怎么办?像李医生一样歇斯底里?一样大闹一场?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么?
林林总总,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袭上了曲鑫的心头。
她沉默着,无声着,仿佛世界都已经静止,仿佛时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此刻的她,脑海里没有任何的概念,甚至于连伤心和难过都没有了,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静静地坐着。
旁边的刘默也不敢打扰,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等到自己老爸从公安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这一整个晚上,刘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到耳边传来咚咚咚的清晰敲门声的时候,刘默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从睡梦中醒来了。
醒来的他,眨巴着疑惑地双目,看向了旁边依旧低着头坐着的曲鑫。
整整一晚上,自己的老妈似乎都没有睡觉,她的脸白的可怕,尤其是那一双本满是灵性的双目,此刻满眼的红血丝,看得让人害怕。
随着敲门声响起,刘默睁开了双眼从睡梦中醒来,旁边一晚上没有睡着的曲鑫虽然听到了敲门声,但是并没有起身开门,相反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望着前方发呆。
被敲门声吵醒的刘默转头看了看曲鑫,随即慢慢地起身,开始朝着房门走去。
说实话,此刻的他心境和自己的老妈相差不多,全部都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爸爸,他做的那些事,虽然他的妈妈还没有说,但那也只是现在还没有说,或者说是完全来不及说,但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说呢?而且做了那样事情的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老爸了。
此刻站在房门前面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开门,相反则是略有迟疑,因为之前还咚咚咚的敲门声,此刻也已经完全没了声调。
与刘默心境相同的,此刻站在房门外面的曲鑫老公苏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婆,尤其是在他和李医生的事情被李医生亲口说出来之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哪怕是从公安局走出来,哪怕是回到小区,对于往日熟悉无比的家,苏毅却是害怕的不敢再回去。现在的他,真的是如过街的老鼠,两边都不讨好,两边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敲完门的他,就低着身子,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站在门口,没有进门,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等待着房间里的曲鑫来开门。
一门之隔,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心情。
谁也没有先迈出那一步,谁也在等待着谁。
时间在无声当中一点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