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种无名的绝望和哀愁涌上心头的是满腔的怒火!
其实在我心中,玉夫人已经死了、当她投身运河的那一刻她已经化身玉无瑕了。
虽然我也常常想起她原来的身份,不过那通常是在翻云覆雨中,她这身份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禁忌快乐。
我带无瑕、玲珑来江园的目的很单纯,隐湖尚未征服,我还要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时间,三女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我喜欢把她们带在身边,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却在无止无休地伤害着她们,让她们,尤其是无瑕失去了面对别人的勇气。
带她们来,就是想让大家接受玉无瑕这个新角色,让她们,特别是无瑕以后在别人面前能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
我甚至都想像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一切:“这、这不是玉夫人吗?”大叔,您看仔细点,再看仔细点,她真的是玉夫人吗?真的是吗?“……不是吗?好像是年轻许多耶,只是两人怎么这么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是玉夫人的嫡亲侄女嘛!
当然像喽!外甥像舅,侄女当然像姑姑了。“原来是这样啊!可、可玉夫人呢?”
“她当然是被十二连环坞害死了,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请了琴歌双绝来,好谢谢大江盟帮我报了仇呀!”可孝中嫁娶,理所不容……“谁让玉夫人仙去的时候有遗命呢,再说无瑕的肚子也不等人呀!”说来说去你还是个淫贼……“不好意思,不过大叔您是过来人,一定能理解小侄吧!无瑕、玲珑,过来拜见大叔!”于是皆大欢喜。
然而那恶毒的词语把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几乎一下子扑灭了,江湖传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禽兽、畜生,在这些江湖侠客的心中,我甚至连淫贼都不如吧!那一瞬间,我竟有种深深的悲哀与绝望。
“谁是禽兽!?”我锐利的目光如同剑一般刺向了那富态的妇人,那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强大战意让她一下子捂住了嘴,脸“唰”地就白了;而我眼角馀光里,无瑕、玲珑就像霜打过了一般,脸色也一样的煞白!
“当然是说你了。”我身后想起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你将玉家母女兼收并蓄,如此败坏伦常,不是禽兽又是什么!?”那声音竟极是坚定。
我猛的回转身去,在中间的一张桌子旁站着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他憨厚的脸上写满了鄙夷,在我刀子一般的目光下,他丝毫没有退缩,只是眼中的目光似乎蕴含着某种狂热的情绪。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剑把上,无瑕从身后把我的手按住,低低唤了声“相公”。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杀人的冲动压在心底,开始做最后的努力。
“这位大叔,我王动初出茅庐,许多前辈我都无缘一见。不过,虽然我不认得你,可这么多人里只有你敢站出来骂我一声‘禽兽’,可见你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血性汉子……”
我故意顿了一顿,好让齐小天有机会插上一句:“动少,这位就是名满江湖的‘铁肩先生’铁平生铁大侠。”又对铁平生道:“铁叔叔……”
我栏住了齐小天的话头:“‘铁肩担道义,快意一平生’,铁先生的大名我久仰了。
素闻先生为人最是方正不阿,那么且问,先生说我把玉家母女兼收并蓄,可是有确凿的证据了?““这还要什么证据!”他蓦地激动起来,一指我身后的无瑕:“她,玉夫人,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无瑕:“玉夫人,自从你接掌春水剑派以来,历届的武林茶话会我都见过你,加上少林空闻大师和恒山练仙子的掌门即位大典,前前后后共有十三次之多,我怎么会认错了你!”
“这老小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倾慕无瑕呀?若是这样,倒怪不得他这般气急败坏的!”铁平生方正的形像瞬间在我心中坍塌。
而此时周围也有几个人指着无瑕道:“不错,她就是玉夫人!就是她!”
我知道这是无瑕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近距离地面对自己熟悉的同道,怕她乱了方寸,忙伸手拉过她。
她的手果然已是湿漉漉的冰凉,我心中顿起爱怜,温柔地将她轻拥进怀里。
或许是众目睽睽下的亲昵让多数人都不太适应,席间更是一片啐声,铁平生的目光也不由得一紧,只有几个女孩子眼中流露出艳羡的目光。
“既然铁先生和我故去的岳母很熟悉,那太好了,您老人家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玉夫人她真的有这么年轻么?”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无瑕在做春水剑派掌门的时候,不仅为了生计而费心劳神,就算是穿着打扮也要保持掌门的形像,无形之中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而自从嫁给我以后,衣食无忧,加之我雨露的滋润,让她重新焕发了青春,眼下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四五岁的少妇,与玉夫人的年龄看着足有十岁以上的差距。
“这不过是春水心法的驻颜之功。”铁平生的话竟大出我的意料:“故老相传,春水剑派的开山师祖李春水年过五旬,望之犹如三十许,这个江湖典故,恐怕不光是我铁平生一个人知道吧!”
见齐小天点点头,我心中一凉,春水心法我已烂熟于心,说它有驻颜之功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可我若说:“人各不相同,总有人生得老,十岁孩童看起来像五十岁老头似的;也总有人生得少兴,就像李春水五十岁的人了倒像三十岁一般呢?”
那样无瑕是不是可以归在特异的那群人中呢?而若是我丝毫不加解释,一旦大家把铁平生的话当了真,今生今世我恐怕再也不会安宁,容颜永驻,这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眼下总算有了点希望,人的欲望能压制住吗?我发现有人已经流露出一刻袄?的目光,我心里不禁一阵咬牙切齿。
不过刹那间我还是找到了他话里的破绽,开始反击:“铁先生你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岳母是什么时候呢?”
铁平生说当然是上次武林茶话会,就是去年的腊月。
“这么说,就是九个月以前喽?那时玉夫人是什么模样呢?”
铁平生蓦地迟疑了一下,我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道:“铁大侠想必清楚了,天下或许真的有什么驻颜之功,可如何能把一个几近四十的中年妇人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呢!?这样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或许只有铁先生才有吧!”我讥笑道。
这确实超出了一般武学的基本原理和大家认知的水准,不远处就有人小声道:“是呀,说练练春水心法人老得慢倒有可能,可去年武林茶盎岬氖焙颍穹蛉丝醋旁趺匆?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你想征缍技奕啦,当妈的也年轻不到哪儿去。眼前这位玉夫人看着就是二十出头的光景,春水心法再好用,也不能一下子就年轻十来岁吧!”听他的口气,显然已是信了我说的话。
这人真是善解人意啊!我忍不住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我身后的唐三藏也笑着替铁平生打圆场道:“铁大侠,您第一次见到玉夫人是十几年前吧,或许您老人家总惦记着她年轻时候的模样,把人弄混了也说不定……”
我以为铁平生该顺着唐三藏给他搭造的台阶顺势而下了,可铁平生却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脸色愈涨愈红,旁边一个白衣汉子提醒他道:“铁兄,你不是说春水剑派遭袭的那天晚上……”
“不错!”铁平生似乎捞到了救命稻草,两眼顿时冒出狂热的目光:“那天晚上十二连环坞的那帮人渣干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可、可也留下了追查玉夫人的线索,那帮混蛋在玉夫人身上留下了多处创伤,找个大嫂去密室验一验,一切就清楚了……”
“你才是人渣!”我终于听明白了铁平生话里的意思,那压抑了很久的怒火猛的迸发出来,身形晃动间斩龙刃已经拔了出来,人如箭似地冲了出去。
齐小天和唐三藏反应极是迅速,或许他们在听到铁平生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留心我的一举一动,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不可!”就分别出掌拦截我。
唐三藏在我身后,一抓落了空,而站在我身边的齐小天那疾如奔马的一掌也没能留下我,却助我的速度又快了一些,铁平生撤步抽剑奋力刺向我,正撞上我含愤而出的斩龙刃,只是“当”一声,铁平生的剑已然脱手飞到了半空中,而斩龙刃的刀尖此时已点在了他的喉咙上!
“老子说你是淫贼‘蛇郎君’杨威,那家伙被我割了卵蛋,老子现在要剥光了你的衣服验明正身!”我深吸了一口气喝道,齐小天的那一拳还是让我呼吸有些不畅,这武林新人榜的头名状元果然有真才实学。
内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呆住了,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铁平生,那是名列名人录第七十位的江湖高手,怎么一招就被人制住了呢!
虽然江湖早有传言,说我曾经在尹观、高光祖的手里救下了玉夫人,武功早就迈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可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惊心动魄的一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重新评价我的实力。
“动少且慢!”齐小天连忙喝住我,我心念电转,刹那间冷静下来,知道此刻并不是我手刃这老小子的最佳时机,斩龙刃蓦地一撤,冷笑道:“今天是齐盟主爱女出阁的好日子,我不想让喜筵变成了丧筵。不过,你辱我姬妾,我岂能饶你!明日午时,西子湖畔楼外楼,我要与你决斗!”
长刃一收,我再也不看铁平生,目光却雷霆般地扫过全场,那眼神分明是告诉别人,谁再对我的女人不敬,谁就准备和我决一死战吧!
齐小天似乎对铁平生的胡搅蛮缠也颇为不满,此刻竟没有开口相劝,只是示意我向议事堂走去。
倒是唐三藏对我道:“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就是江湖。动少,这和秦楼的风花雪月大不相同吧!”
我心中暗自惊讶,难道是唐门不喜欢我介入江湖事务吗?看他秀美的脸上多了一层说不出来的情绪,我笑道:“是不是怕我一入江湖,就抢了你的风头呀!”
不待他回话,我已经拉着无瑕和玲珑跟上了齐小天的步伐。
甫一进议事堂我就知道,方才的那?幕已经完全落在了堂内众人的?里。
议事堂被装点得喜气洋洋,正北中间的巨大雕花屏风上贴着红双喜,一张檀木方桌供着祖宗牌位,桌两旁是黄梨花的官帽椅。
东西两侧各摆着四张长几,长几上摆放着鲜花和美酒佳肴,还有两个小牌子,上面都写着隐湖、少林等字样,其中的一个赫然写着春水剑派的名字。
看来大江盟并没有因为无瑕的离奇失踪而怠慢了春水剑派,或许是我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江湖有了不逊于无瑕的评价。
长几两端各放了一张逍遥椅,几后还各备着几只黄梨花的圆凳。多数逍遥椅上并没有坐人,只有西墙一张上蹲着个五十开外的老汉正低头自顾自地喝酒,我一眼认出他正是在太湖有过一面之缘的太湖一条龙孙二,只是他旁边的小牌子已经被扣过来,看不到上面究竟写的是哪门哪派。
而长几后的圆凳上却已经危襟正坐着十几个各式打扮的青年男女,态度多是很拘谨,看样子似乎是各大门派的新近弟子,师门带来长见识的,不过看到我们,脸上都或浓或淡地流露出吃惊和好奇的表情。
这群二代弟子里面并没有十分出色的女孩,我知道这里面并没有身居江湖绝色谱的练无双,转念一想,她和齐萝是师姐妹,该是在后堂帮齐萝吧!
在议事堂东南依地势而伸出去的阳台上,站着十二三个人,从那里往下看去,内院一览无馀。
待我进来,议事堂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表情各异地望着我。
那人群中并不都是陌生的面孔,老实木讷的木蝉、八面玲珑的公孙且、风姿绰约的练青霓、原来排帮的副帮主司空不群、况天死后接任鹰爪门掌门的司马长空,甚至杭州知府文公达、霁月斋的东主宋廷之也夹杂在这群贵宾当中。
当然让我心中牵挂的魏柔也静静地立在一个角落里,似乎在极力掩饰自旱墓饷ⅲ?不过议事堂里却没看见和大江盟关系极其密切的李思的影子。
该到的人早都到了,我竟似是最后一个,目光掠过众人的脸,仅仅在魏柔的睑上多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和文公达站在一处的三人身上。
当中是个身着藏蓝道袍的四十多岁的道人,面目极是清攫,态度极是飘逸,只是眉目开阖之间,那目光竟是如雷似电,仿佛能照肺腑一般。
“春水剑派弟子王动拜见清风真人!”
就算唐三藏没提醒过我,我也能立刻判断出他的身份,有着几乎超越师父力量的眼神,天底下这样的道人除了武当掌教又能是谁呢?何况他的模样又和练青霓颇有几分相似。
看来他对自己的弟子真是照拂有加,又是提名他做俗家长老,又是亲自参加他的婚礼,只是,我怎么总觉得他和宫难什么地方很像呢!?
“春水剑派,王动,你是宋思仙子的弟子吧!”
清风的声音如同空山幽谷般的纯净自然,纯净的竟让我生出了惭愧之心,我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不过,转瞬间我就平定下心情来,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东西,看来像武当这样的江湖大门派已经开始研究我的资料,而他也并没有用“施主”之类的称呼,显示出这位在江湖极具份量的一派掌门是个颇善权变之人。
不过看清风的目光掠过无瑕、玲珑,我心中却是不由得一凛,我说不出清风锐利的眼神究竟是何种武功,但它定是类似天魔吟的那种精神层面的较量,无瑕虽身为江湖的一流高手,见多识广,对这种精神刺探也不会陌生,可她的人格曾经分裂过,心灵已然有了破绽;而玲珑内力不足,自我控制的能力也不够强,三女都很容易被清风所乘。
“不错,宋仙子正是先师。”我突然上前一步,切断了清风的视线,只是我身子却感受了一刹泊然的压力,我暗运不动明王心法,才堪堪站稳下来。
清风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异色,目光轻盈地回转过来,刚想对上我的目光,我的眼珠已转向了他身旁那个具有奇特魅力的女子。
她该是我踏入江湖所见到最有魅力的女子之一了,就算站在无瑕、玲珑身边也不遑多让。
当然,她不是魏柔那种宛如天仙般的高不可攀,也不是无瑕那种不韵世事的温柔恬静,她仿佛就是你的亲人一般,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间都是那么的亲切动人,就连她鹅黄色的衣衫都是那么地柔和顺眼,让你忍不住想亲近她。只是当你觉得离她已经很近很近,近得几乎垂手可得了,你才发现和她中间竟隔着一条银河……
“辛仙子!?”
在这里竟然见到了隐湖的辛垂杨,我心中顿时吃了一惊,早就听无瑕形容过她那特异的气质,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隐湖弟子皆绝色”,她绝对是这个江湖真理的验证者。
只是,隐湖在江湖上行走的两大高手竟同来道贺,难道说它已经决定全面支持大江盟了吗?
心念电转间,我不经意地瞥了魏柔一眼,才明白她为什么躲在了角落里,原来是怕抢了自己师叔的风头啊!
“认得我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辛垂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玉夫人和你提起过我吗?”
听辛垂杨的话,我才注意到她眼角已经那难上了鱼尾纹,无情的岁月把她从天上送回了人间:“辛仙子,我师父是宋思仙子。”
我不想留下什么破绽:“之所以认得您,是因为我很尊敬隐湖。”
不过很快议事堂里的众人就知道我对隐湖的尊重似乎只停留在嘴上,因为不等辛垂杨再说话,我已经来到了文公达的面前,甚至连站在清风另一侧的那个满脸市侩气的胖子究竟是谁我都没有去理会。
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对隐湖所怀的那股仇恨,看到了如此出色的辛垂杨,我对隐湖之主鹿灵犀的兴趣更高了,不过我明白,隐湖见惯了别人的奉承,那些奉承说得天花乱坠恐怕也无法在隐湖女子的心上留下什么痕迹,我可要剑出偏锋了。
“大人一向可好?”
文公达该是最近才和大江盟搭上关系的吧,记得当初抓到杨威的时候,李之扬曾经说文公达很讨厌江湖人。
大江盟登上争霸之路,必然要做好官府的工作,显然这几个月它加大了公关的力度,而且颇具成效。
文公达并没有穿着官服,只着一件青衫,他轻摇纸扇,道了声有劳挂念,笑容可掬道:“别情,方才听真人说,你那惊世一剑,足以证明你已经可以排进那个什么江湖名人录的前二十位了,换了文人的说法,你至少中了个二榜进士。不得了呀,一个新鲜出炉的解元公竟是江湖的一流高手,如此文武双全,真人恐怕也没见过吧!”
清风点头称是。
我一下子想到了文公达对大江盟态度大变的关节处,原来是因为武当啊!
武当于太祖高皇帝有拥立之功,深得太祖欢心与信任,武当一门由是与朝廷结下了极深的渊源,百馀年来,这种关系更是根深蒂固。
眼下晦明不定,文公达也开始寻找新的晋身途径,此刻与武当有着姻亲关系的大江盟送上门来,岂不是一拍即合!
文公达见状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只是别情,你瞒得我好苦!”
转头对清风道:“真人或许不知,别情他还做了几天我杭州府巡检司的副巡检呢,要是我早知道,岂能放你离开,让苏州白知府捡了个宝!” “那是你少见多怪!”我心中暗忖,想到座师阳明公和武承恩,这两个文武全才此刻就在杭州,对比文公达的话倒似证明他真是没有识人之明,当然我也清楚,看到我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他肯定会联想起那晚知府衙门发生的一切。
想到他的特殊癖好,我肩头却不由自主地一缩,这家伙喜好龙阳,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寻常。
文公达却没注意到这细节,目光飘向我身后,道:“听说你娶妻纳妾了?”
“贱内玉氏三女。”我招呼无瑕、玲珑拜见文公达。
望着如花似玉的三女,文公达啧啧称奇了两声,感慨道:“到底是江湖儿女多妩媚呀!”
文公达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舅子万里流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在苏州我已经叮嘱鲁卫,让他把万里流关上两三天,省得他回杭州给我添乱,他也就不清楚他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感慨让我越发对万里流的姐姐感到好奇。
“且不说元礼和巴三泰,那快活帮的曾似雨和文公达都非等闲之辈,这一文一武都对万氏这般宠爱,绝非仅仅靠着自己的容貌,她到底有什么绝技在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