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儿,你不去陪你媳妇女儿,怎么跑到干娘这儿来了?”六娘亲自沏了一吓煞人香端上来含笑问道,或许是方才行得急了,她双颊隐隐透着一丝粉意。
“宗设一战,我还没把详情告诉您哪!”回来之后,诸事繁杂,竟没找到时间与六娘讨论一下这一战的得失,本来到秦楼只是临时起意,此刻倒真想听听她的见解了,于是把战役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就连与魏柔之间发生的一切我也如实相告。
“动儿,你这一战赢媒男!”六娘话一出口,方觉自己说的太过严厉,又补了一句:“当然,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干娘您别安慰我啦!”我苦笑道。
“动儿,不是干娘说你,像你这般自恃武勇,保不准哪天宝亭她们就做了寡妇,干娘是替你担心。”六娘眼下满是关切之色。
“不会了,不会了,再说不是还有干娘您指点我吗?”我笑道。
“干娘岂能跟你一辈子?倒是那个宋素卿是个人才,真心归附你的话,对你日后掌控江湖大有裨益,动儿你要多下点功夫。”
我一皱眉:“干娘如何不能跟我一辈子?!再说,我王动堂堂男子汉,如何事事依靠妇人?!”
“好了,算我说错了。”六娘嫣然一笑,旋即肃容道:“就战役本身而言,不管过程如何,基本目标已然达成,就算成功了,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动儿你要小心宗设死灰复燃。那华青山、赫伯权两人甚为关键,应尽快找到两人的下落,斩断宗设与中土武林的联系纽带,则宗设短时间内再无力祸害江南。严格说起来,此战更重要的意义恐怕还在于它对朝野两方的影响。”
听六娘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不过,她几乎没有提到魏柔和隐湖,这让我颇有些奇怪,便出言相问。
“这就是你的可取之处了。”六娘道:“依我看,魏柔性情似柔实刚,隐湖当权者不查,很可能让她心理逆反,从而和师门产生裂痕,你倒不必大过心急。”
她瞥了我一眼,笑道:“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然后话锋一转,“宗设溃败,动儿你的心思也该放在江湖上了,今儿慕容千秋来苏州就是一个信号,江南江北看似风平浪静,可两家私底下的小动作却都不少哩!”
我点头称是,遂把慕容来意说了一回。
“求援?”六娘微微一笑:“他只是来确定一下你的态度而已。前两天青烟从唐天威嘴里得知,那宝大祥扬州号竟有慕容家的股份,而唐门老六、百草堂堂主唐天运已经开始接触霁月斋的大档手准备挖人,慕容岂会不知?”
我大吃一惊,慕容世家竟然和唐门联手,这可是震动江湖的大事件,两强联手,完全可以改写江湖格局。可转念一想,心中已然明了,这定是唐天威背着唐天文私下与慕容结交,否则,即便唐三藏隐瞒这个消息不告诉我,去松江与沈家做珠宝交易的人也该是唐三藏而不是唐五经才对。
唐天威若是老老实实地研究他的毒药,该是唐门值得大书特书的大功臣,可惜为了儿子,却要弄得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倒在秦楼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唐五经从监狱里放出来了?”
六娘点点头:“唐五经也在秦楼住了一晚,说是要赎曹小月,被我借口说你不在家给推托过去了,看他迷恋小月的模样,估摸不会轻易罢手。”又问:“沈熠没给你消息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时我心思都放在了无瑕母女身上,与他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松江那边织造铺子的工程正紧,也离不开他,我们俩都没顾上唐五经这个小王八蛋。”
想起唐五经在黑石村抛下何素素独自逃生那一幕,便提醒六娘:“他虽然贪花,可天性薄凉,一个小月恐怕栓他不住,等他下次再来,叫叶小童、张小修一并伺候他。”
忽又想起回蜀的唐天文,也不知道他清理门户清理得如何,看唐天威父子依旧敢在秦楼流连,想来唐天文就算是重掌唐门主导大权,一时也不敢拿自己大哥开刀,十有八九是不了了之了,我心中不由暗忖,索性布局就让唐天威父子一同死在女人肚皮上,一劳永逸地解决老丈人的大难题。
六娘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窃笑不已。时已过子夜,两人谈兴正浓,我怕宝亭她们傻等我回去,就想叫小丫鬟去竹园知会一声,告诉家人我今夜在秦楼歇息。
六娘这才发现四周的丝竹声早已断了,只有几处精舍尚有灯光闪烁,便催我回家,说我最近半年与家人聚少离多,既然身在苏州,自然要多陪陪家中诸女。
听六娘说得有理,我匆匆告辞而去,途经牡丹馆,听里面隐约传来云雨之声,心里暗哂,唐天威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此旦旦而伐,就算他有诸般奇术助阵,恐怕也要被青烟吸尽精髓了。
街上早已寂静无人,唯有月影相伴。只是没行几步,忽然觉得黑暗之中似乎有道冰冷的目光直刺过来,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心中一惊,霎时间提起全身功力,假意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行走,六识却已经完全开动起来,朝四周探测过去。
打鼾声、磨牙声乃至磨豆腐的磨盘声从街北一股脑地传进了左耳;街南小俩口的拌嘴声,情人幽会的欢好声,孩子的呓语声,还有绵长的呼吸声……
我身子骤然发动,幽冥步施展开来如鬼魅一般迅疾无声,只是当我一脚揣开那户宅院的大门,院子里已是空无一人,倒是房里传来一阵惊叫。
我冲进屋去,却见一对男女正惊恐万状地望着我,身上却无丝缕,我扭头回到院子,细想这短短一刻发生的一切,心中已是冰凉一片。
“这人是谁?他轻功内力绝不在我之下,究竟是什么人?”江湖十大乃至武承恩、宗设的名字飞快地在我脑海里掠过。
“如此跟踪我又意欲何为?”
深深吸了口气,却隐约嗅到一股淡雅的困脂香气,女人?我心头蓦地一动,这香气绝不是魏柔,莫非是……鹿灵犀到了?
“可是隐湖鹿仙子大驾光临?”
我朗声道,一连说了三次,只惊起了一群梦里鸳鸯,惹来一片骂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夜里不怕惊世骇俗,我飞奔回竹园,众女果然都在等我回来,虽然脸上都有倦意,却个个安然无恙,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堪堪落回了原来。
只是众女见我跑得呼呼直喘粗气,都诧异起来,七嘴八舌地问我出了什么事。
“当然是想娘子们啦!”
不敢把事情告诉她们,怕徒惹得她们担心,可心里仍有些不安,随手拉过身边的宝亭和萧潇拥在怀里,一边暗恨自己怎么没生出七八只手来,一边暗自琢磨这突如其来的蹊跷事情。
众女闻言或嬉笑或娇瞠,仿佛数朵颜色形态各异的鲜花争奇斗艳,霎时间一室皆春。
“今儿晚上谁也不准走,老爷我要开无遮大会!”
于是小山斋的浴池里臀波荡漾,乳浪翻滚,就连宝亭也禁不住众女的央求,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我欢好起来,唯有解雨守着最后一丝底线,未曾真个销魂。
一番胡天胡地,宝亭、武舞体力不佳,已泄得头昏目眩;玲珑这些日子操心母亲,也是精力不济,四女早早递了降表去书房歇息,借大的浴池里只剩下我和萧潇、解雨三人。
我靠在白玉池壁上,紧紧抱着萧潇,生怕她飞了似的。而跨坐在我身上的萧潇虽然已经连泄了两回,却还是用玉女天魔大法练就的后庭谷道紧紧里着独角龙王蠕动不已,而一双玉手却在我周身几大穴道上细心搓揉按摩起来。
其实我身子真的已经倦极了,毕竟在水中欢好要比寻常多费一倍力气,而即使不算解雨,也是以一敌五,就是个铁打的人儿也经受不起。
可今夜不知怎的,我就是想在我女人的花房里注满我的精液,只是连着射了四回之后,萧潇就怎么也吸不出我的精来了。
“哼,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疯!”
解雨去雪藤躺椅上取了自己的月白肚兜穿上,回来坐在池边,一边娇嗔,一边抱着我脑袋靠在她的大腿上,学着萧潇的样子按摩起我的双肩来,她家医术渊博,手法自然精妙,我顿时舒爽地哼哼起来。
“相公他……是有心事……”萧潇却温柔地望着我细声道,那痴情的目光里分明有着几分怜惜。
还是萧潇呀!我心中顿时一阵叹息,把她又往怀里紧了紧,八年的时光让萧潇熟悉了我的一切,我已然融进了她的生命。
“他有心事?”解雨小手蓦地一停,我双肩的动作瞒不过她,她自然明白萧潇的话应是没错,狐疑道:“萧潇姐姐,相公他以前也是一有心事,就这般胡闹吗?”听她说得天真,我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萧潇却窘得给了解雨一粉拳,瞠道:“死丫头,净胡说。”
转头柔声道:“相公瞒着不跟夫人说,自然是和江湖有关,不,该是直接与竹园有关才对,相公是怕惊吓着了夫人吧!”
她顿了一下,望了解雨一眼,续道:“贱妾和雨妹妹虽然武功不入相公法眼,可我们姐妹联手,能讨得好处的在江湖上也没有几个,就让贱妾姐妹替相公分忧!”
“怪不得方才你这丫头推三阻四地非要等到最后,又拖着雨儿不让她走,原来心里早拿好主意了!”我恍然大悟,小肮狠狠扭动了两下,下体浓密的毛发磨在萧潇娇嫩的花办上,激得她一阵乱颤。
说起来萧潇一身武功足以排进江湖名人录的前三十名,再加上鬼灵精怪又有一身出色暗器功夫的解雨,能占到她们便宜的江湖的确没有多少。
虽然她们联手也应付不了江湖十大的攻击,可细想十大中也没有一人有理由来攻击竹园,倒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
不过,江湖尚有不知名的奇人异士,虽说自己出道以来一帆风顺,但一旦得意忘形,疏于防范,没准儿就要吃大亏了。
把遇到的蹊跷事儿说了一遍,两女听说那人的功力竟不在我之下,也有点紧张起来。
“不会是鹿掌门吧,这么藏头露尾的,不像是隐湖的风格哩!”解雨虽然知道我对隐湖没什么好感,可毕竟心里对隐湖还有几分尊重,不像萧潇那般直呼鹿灵犀的名字。
“相公,莫不是在太湖牡丹阁出现过的那个黑衣女子?”
“不是,那黑衣女子该是我魔门弟子,想找我没必要弄得这么神秘。”
仔细回忆在太湖牡丹阁发生的一切,那黑衣女子身上的幽香确与院中残留下来的胭脂香气不同,何况我心中已经认定她该是我魔门的顶尖高手,而魔门三宗虽然明争暗斗,却依旧遵守魔门铁律,门下弟子绝无自相残杀的恶习,心里反倒希望今夜这女子和那黑衣女子是同一个人了。
“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也没必要杞人忧天。”我见两女有些心神不定,只好反过来温言相劝。
解雨却沉吟道:“当年我家参与争夺药材及长江上游船运的控制权,青脶等蜀中七大门派结成联盟对付我家,我家那时的实力远远不如现在,相比之下,七大门派实力明显占优,一段时间几乎日夜围攻我家,全仗我太祖爷爷无畏公学得机关阵法之术归来,在我家布下天罗地网,消耗了七派的力量,最后才在金沙江一战中将七派彻底击垮。”
“嘿嘿,你相公对机关之学也是颇有研究的呀!只是机关阵法阻得了宵小,却难以对付真正的江湖高手。”
我明白解雨话里的意思,其实竹园已经布置了不少机关,虽然当时布置竹园的时候我并不在家,可六娘的机关阵法之学与我不相上下,所设机关阵法颇为可观,只是在我看来,把那些机关倚为屏障尚有很大不足。
“相公也不把人家的话听完。”解雨低灯□宋乙话,才道:“干娘的机关设计得当然很精妙,可她老人家宅心仁厚,留了许多余地,如此一来,就恐怕难以对付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不过,若是再辅以我家的机关,就算十大能破去机关,也要费一番周折,足够姐妹们聚在一处,共同御敌了。”
“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何不早说?!”我心中大喜,却板起面孔呵斥道。
“那些机关歹毒异常,人家怕相公你误会嘛~”解雨委屈道,转眼看萧潇正在偷笑,才知道我那一脸怒容乃是假的,那掐捏我肩头肌肉的五指顿时变成了粉笔,却被心情大好的我一下子拉进了水里,水花激荡间又是一池春色。